“马可勃,”检察官回转头,有条不紊地呼着那小孩子的名字,“契米多里把炸弹运来了,放在你们的店子里,等到那一夜,×军在城外开枪的时候哪,……喂,马可勃,你害怕着什么呢?……你说吧!你就把那炸弹交给别人,不,那显然是你自己动手掷,真的,你一定连炸弹一离手就立即爆发的事还是不大懂的,……是这样的吗?”但是马可勃摇荡着他的小小的脑袋。
“不是的,”他辩白着,“有一个人,他来得慢了一点,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子,上面有着×××××(×军的首领)的签名,从我的手里,他把那炸弹取去了!……什么,喔,这个人的名字是记得的,他叫作克林堡……”
这样,事态就突然的转变严重了。
检察官双手放在台面上,互相地盘弄着指头,对于马可勃的话装作不曾听见。
“什么?……你说的是谁呢?”
马可勃睁大着眼,……但是,他立即镇静下来了,他回答得更加确凿而且有力。
“谁?……就是克林堡呀!”
保卫队的总队长,华特洛夫斯基,他是有着一位名叫克林堡的弟弟的。
检察官沉默下来了。他回转头,对着和他并排坐着的总队长望了望。
华特洛夫斯基一只手握着指挥刀,一只手放在膝盖上,左胸上挂着的一排精巧的勋章儿,摇摇荡荡,刺眼地闪烁着。
华特洛夫斯基隔壁是军法处长,他年纪老了,头上披着光亮的银发,曲着背脊,喀!喀!一声两声,为着要调剂这突如其来的寂寞,他谨慎地适当地咳嗽着。
华特洛夫斯基于是耸着那高大强壮的身躯站立起来。
一对严峻的眼睛,经那高高突起的胸脯向下直视着马可勃。
马可勃颤抖着。
华特洛夫斯基作着简短的语句怒吼:
“你说什么人?什么人叫克林堡?你发疯了!”
马可勃正想重又说出克林堡的名字,但是华特洛夫斯基已经挥起了他的皮靴尖,马可勃的屁股重重地倒撞在审判所最中央的一块红砖上,哼的一声,像小孩子在梦中时叫了出来的声音一样。